一天晚上, 躺在床上翻hotjobs找喜歡的工作時, 發現HP這個名字, 想起剛畢業時找工作, 也投了一些HP的職缺, 但可能是本身條件差, 連個電話面試都盼不到. 當時在想, 到底是怎樣的人會讓IBM, HP這種超超超巨巨巨大大大型國際企業感興趣? 要天資聰穎? 外型? 口條好? 還是要靠內部員工推薦? 於是不服輸地開始找HP職缺, 看有沒有任何喜歡的合適的機會, 數十筆資料中, 有一叫做Technical Solutions Consultant的職位勾起了我的興趣, Consultant是什麼? 要Consult什麼對象什麼產品什麼服務呢? 在Job Description裡說明, 這個職位需要廣泛的技術背景, 工程師出身尤佳, 需具備Excellent的管理與溝通能力, 上班時間不固定, 主要是幫客戶解決問題, 知識管理或是教育訓練. 吼吼, 聽起來還真刺激呢.比對了一下自己的履歷, OK呀, 如果我是employer的話, 大概60%會認為我的資歷很qualified, 好, 我開始寫cover letter準備申請這份工作, 本來躺在床上的我, 熱血地跳起來開始打字, 我豁出去地大剌剌只列出七大理由詳述為什麼我很適合這份工作, 裡頭包含我的背景, 經驗, 教育, 訓練, Personality, 等等. 完全不同於一般的cover letter, 死馬當活馬醫, 就這樣送出了我的申請.
兩週以後, 我已經忘了申請過HP這檔事兒, 當時的我正為了拿到Apple的onsite interview開心的很. 某天下午, 上班的時候, 手機響了, 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
"您好, 我是從Hewlett Packard打來的藍吉斯........&^%*&@#@@@(......"
"您哪裡?"
"Hewlett Packard, 呃, HP"
"喔!! HP!!! 挖嗚, 我沒想到HP會打給我!!"
電話的那頭是Hiring Manager藍先生, 對我的履歷很感興趣, 希望可以盡快安排面試. 我本來想多準備一點安排在下週五, 藍先生說面試不會太難, 不用花太多時間準備, 最後被凹到排在兩天後orz, 我也不放在心上, 心裡想說, 反正盡力就好, 姑且相信藍先生說的, 面試不會太難.
HP的面試, 變成比Apple面試來的還早一週. 暌違一年半的onsite interview耶!!! 陌生的熟悉感覺, 不怎麼緊張, 緊張也沒用, 拿出好久沒穿的皮帶和整套business casual戰鬥服, 準備好介紹自己的文件和相關資料.
當天下午12點半, 開車抵達位在Cupertino的HP Campus, (小插曲: 路途上, 在I-680 freeway被開了一張$159的超速罰單.....orz.....), 在面試開始前半小時, 我坐在車裡最後的複習, 心情七上八下, 時間到, 面具一戴, 我就是主角, 上場囉.
與藍先生一見面就見他手上拿著一疊厚厚的考題, 好傢伙, 這就是你說的面試不會太難勒, 第一個小時我就乖乖地寫那大約10頁的考題, 題目不同於一般technical interview, HP這份考題比較像博碩士資格考, 涵蓋的科目廣但不深, 可是因為太廣了反而許多東西記不得或沒見過, 30%的題目寫起來很抖. 寫完之後, 和四位interviewer依序見面, 有純聊天的, 有照本宣科考technical題目的, 也有人超nice和我投緣的, 我們講到HP的股票一直在漲, HP近年來做了許多正確的決定, 未來是多麼多麼的promising, 也講到Snowboard多好玩, 我問了許多不錯的問題, 幸好前一天晚上有做點功課, 從他們的答案裡了解更多關於這個team, 產品, 工作性質與環境, 福利與工作上的training聽起來真的非常讚! HP和HP員工給我的感覺就是專業, 友善, 舒服, 自信. 讓我感覺這個職位性質雖然刺激有壓力, 但是公司會給你一流的training和支持, 讓你發揮.
在眾多問題中, 我喜歡回答自我介紹題和為什麼我想要這份工作, 這兩題有很大的發揮空間可以BS, 從我本身的CS background, 工程師經驗, 會想要轉換做Consultant, 背後有很多原因, 最主要的因素是: I want to be a more complete IT professional who is proficient in both hard skills and soft skills. 以這想法做出發點, 可以BS的又深又廣, 我在目前工作中和中國分公司合作的經驗裡, 常常會抽離, 檢視自己到底競爭力在哪裡, 中國同事比我認真拚命聰明, 我的優勢如果只是因為我人在美國會講些英文, 那真的是虛爆了, 因此我想這個職位是個很好鍛鍊自己各方面能力的機會, 我已經具備充足的背景, 但我清楚我下一個需要的是什麼, 我在面試中不斷地強調這一點, 將這個思想傳達給每位interviewer. 最後一位面試官送我出門時, 我已經在裡頭待了五個多小時, 卻完全不覺得有那麼久, 因為過程很放鬆. 門外道別時, 那位面試官還說I am looking forward to working with you. 天呀, 太感人了啦!
回到家, 當天晚上心情好的不得了, 覺得今天整個過程是很流暢的. 我問了一些好問題, 而更重要的是我很放鬆, 很自然, 面對HP這巨大到難以想像的企業(全球員工17萬人), 雙手一攤自在地應對, 反而比硬碰硬的好. 我好像有做到, 並且做的不錯耶. 當天, 就這樣自爽了一整個晚上...
四天後, 我寫了封email問藍先生面試結果, 他回信說決定後會主動通知我. 接下來的三週, 我經歷了Apple與Paypal的面試, 和其他公司的電話面試, 被這一輪的密集面試轟炸的身心俱疲的我累了, 回家就是發呆看電視, 想等這一輪的結果都出來再想想下一步該怎辦.
等呀等, 從一開始對HP的希望無窮, 到三週後懷疑他們是否已經忘了我. 想想自己的考試沒寫多好, 英文講的也爛爛的, 真糟糕, 是不是爛到對方忘了拒絕我呢. 提筆email給藍先生問問狀況, 藍先生隔天回信了, 他問我隔天幾點有空, 他想打電話和我講幾分鐘的話. 信寫的很短, 兩句話沒有溫度, 我心想完了, 他大概是看我這麼有熱情, 不好意思冷血email拒絕我, 想電話中鼓勵一下再say no. 隔天, 複雜的心情就像在等情人的電話一樣, 等的時候好期待, 接的時候好羞赧, 終於電話打來了:
"我想確認你的commitment, 也就是你可以在這職位做多久?"
"...^(*&^###.........4 or 5 years.......*&^(*&^#......"
"(再次確認我的意願興趣和對該職位的了解)"
"我愛, OK, 我喜歡, 我都懂, 沒問題, 可以的 (我給的大概都是這樣的答案)"
"明天我會請我在德州的老大連絡你, 互相認識一下(電話面試)"
"好的"
..
掛上電話, 是不是明天和藍先生的德州老大講完電話沒意外的話就上了呢? 哎呀呀, 語塞了, 沒有句子可以形容當時的心情.
..
隔天中午, 德州大大晚了快一小時打電話來了, 從頭到尾不斷地和我道歉, 談話過程不可思議的輕鬆, 我簡直是在和BS功力深不可測的聖誕老人通電話, 如沐春風, 通話內容大概是他對團隊工作風格和對公司文化的介紹, 還有, 他有個念西點軍校的兒子, 以及後來問我why me? 我又把當時面試講的內容再複頌一次, 他似乎很喜歡, 就這樣閒聊了30分鐘.
隔天, 接到藍先生電話, 口頭通知我過關了. 我們開始詳談package內容.
一週後, 我拿到正式offer letter.
This is my dream job. It's my pleasure to take this offer.
我的HP生涯 開始了.
後記:
五六年前大學快畢業的時候, 在準備托福考試之餘, 當時對於出國唸書與工作有著期許和想像, 我將大約30個字的腦中的未來的我的畫面寫在電腦裡(可惜檔案現在找不到了), 那段短短的文字是青澀但浪漫的, 內容我依稀還記得, 不過現在不好意思寫出來, 最近幾年我曾經忘記這事兒, 但是HP的這段過程與結果讓我找回了記憶, 未來的我居然鮮活地從記憶黑洞跳出來和我握握手, 他告訴我, 我現在就是他, 也提醒我, 加油!
我點點頭, 開心地笑了.
